大唐豪侠: 天平版《大唐豪侠》-第八章 百日之约

作者: 炽炎 2006-06-07 我要投稿专区首页

炽炎作者简介:网络原创女侠天平,文净如水,寒如冰,貌灿若朝华,才深若幽谷,有书:《双曜引》、《西幸残歌》、《凤起阿房》、《千金掷》、《分飞燕》、《落鸿火》、《庶人剑》等,笔落处,剑气如虹,倚天出,谁与争锋!作品简介:家国乱、山河错,檀灰藕断肠结,何处勘破。江南雪、塞北歌,苍茫万里行遍作者简介:
  网络原创女侠天平,文净如水,寒如冰,貌灿若朝华,才深若幽谷,有书:《双曜引》、《西幸残歌》、《凤起阿房》、《千金掷》、《分飞燕》、《落鸿火》、《庶人剑》等,笔落处,剑气如虹,倚天出,谁与争锋!

作品简介:
  家国乱、山河错,檀灰藕断肠结,何处勘破。
  江南雪、塞北歌,苍茫万里行遍,芒鞋破钵。
  叹、叹、叹、
  少年游、西湖楼,银鞍紫骝马,临水照吴钩。
  罢、罢、罢、
  萦蔓草、黄金台,长安客居老,胡姬鬓上白。
  耿耿孤心、荧荧青灯,春闺梦未尽,寒枕听残更。
  疏枝星梅、岸芷幽芳,凉州月如水,侠骨死犹香。

  忽临此境,尉聂二人彼此你望我,我望你,都不知该惊该喜、是福是祸。

  “见到突厥可汗再说吧!”尉凌云这么想着,拉着聂千千凭空翻了个斤斗,踢到了一头惊惶失措的花鹿背上。花鹿骤然间负了这两个人,四蹄往下一趴,几乎摔倒。然而两人略一借力,便又落到了一头花白山羊的角上。他们如此更换“坐骑”,飞快地接近了突厥大汗。这时四下里围猎的军队也发现了他们,开始大呼小叫起来。

  “什么人?”

  “快抓住他们!”

  “保护大汗!”

  渡口已经有一部兵马封锁,少数猎物冒险下河,而多数却步回头。此时河边方圆几里之地,聚集了总有上千头猎物。它们漫无目的地冲撞着,场面混乱之极,突厥的兵马一时间也无法接近他们,只能将大纛后移,只大汗似乎十分不满,喝斥着身边的将军们,并不肯随大纛而去。因此当尉凌云和聂千千穿越了整个猎场,落在地上之时,便刚刚好的,站在了策马而立的颉利可汗面前。

  “拜火教努阿舍弟子聂千千谨见大汗!”聂千千喘息着单膝跪下。方才一番打斗,还有这绝力狂奔,都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战粟不已。十多岁时的,她曾经随师父见过一次当时的突厥处罗可汗,那时颉利可汗还年青。近十年了,对他也没太多印象了,不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。聂千千很是忐忑不安,她虽垂着头,然而灵识之中,颉利丰须广额的容貌却历历在目,还有他凝视着纷乱猎场的眼神。

  似乎眼前半跪着的两个人,也不过是两只鼠兔,根本不必在意。

  在他也许只过了片刻,对聂千千来说已经漫长得不堪忍受。她霍然抬头,提高了声音喝道:“拜火教努阿舍弟子聂千千谨见……”

  “知道了。”他突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,“先跟着我打完这场……给他们两匹马!”

  说完这句话他便唿哨一声,一骑当先地往猎场中奔去。长弓在他手中拉开,一支缀着红缨的箭挟漫空骄阳的声势,扎进一头蹶蹄长嘶的野马胸口。野马的嘶声凄厉万状,长鬃狂烈地舞动,象团火在暴风中抽搐扭曲,良久良久方才消落,空中却似乎犹有残象不灭。

  聂千千接过突厥护卫均给他们的坐骑,与尉凌云相顾,在他眼中也看到莫名其妙的神情。没看到方才逃脱的拜火教徒身在何处……他们的命运实在令人担忧。然而此时身前身后万众齐发,他们亦只能跟着冲进猎圈之中。冲杀之时,修罗破骤然间与哮天枪相逢在一只牲牛身上,愕然对视片刻,便让群横冲直撞的野猪分开。秦少陵无形无影的剑似乎已经浸入她的肌肤,回首时却邈然千里。

  围猎结束时,己经是午后,太阳偏到了河的对岸,水面上一派瑰紫橙黄,如此炫丽的色彩一半是霞光、一半是鲜血,空灵与重浊在此交汇,无从分辨。 数千生灵在此死去,整个草原上都变得一派死寂。聂千千和尉凌云的面色都更为不豫,他们的灵识与身周事物关系紧密,此时空中土中似乎有许多许多的怨魂凝而不散,使得他们心神不宁。

  这时各军正逐一把所猎获中极上之品奉到颉利大汗面前去,各自高唱颂词,颉利亦有赏赐。不知不觉间,尉凌云和聂千千身边己是空荡荡一片,他们一会才醒悟到,原来是轮到他们了。聂千千扛起今日她唯一的猎物,一只毛色金黄的豹子。她其实没心情去刻意狩猎,只是跟随人流瞎混着。只是这只豹子撞翻了四五骑,慌不择路地扑到了她坐骑上,差点没把她的咽喉撕破了,最终让修罗破一枪贯穿了两只眼睛……从左眼入,右眼出……过会揭下皮来,想必是完美无缺的一张皮毛。

  尉凌云倒是闲着也是闲着地打了几只猎物,不过眼下他手中拎着的却格外别致,那不是走兽,反是飞禽。这只扁毛畜牲胆大包天、又或者是饿极了,竟在万箭齐发的当儿扑下来叼起了一只垂死的幼羊……尉凌云打量着它泛青光的眼,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些……在秋高气爽,草原上生物都长膘的季节里能饿成这样,想必颉利可汗这一路来扫荡得甚是彻底,连只兔子也没给它留下过。本来那羊不是尉凌云杀死的,倒不是算与他抢东西,可惜它如此胆色过人,未免就让尉凌云觉得放它走了有点没面子,于是用霜燃神功冻结了它羽毛间隙的空气,等着它自己硬绷绷地落到手中来。此时它虽然振翅无力,然而在颉利可汗面前却依然昂首挺胸,很有点睨视的味道,倒衬得四下里的人类们都萎缩起来。

  这两样事物送到颉利面前时,四下里暴发出一阵又一阵含着嫉妒的议论。“这只豹子是我们盯上的,我们追到没力气了,却让这个粟特女人白白抢去了,这不公平!”

  “这只海东青是我射下来的!”

  颉利缓缓举起马鞭,鞭身上镶着的宝石流光溢彩,四下里渐渐平静下来。“狩猎季上奉上最好猎物的人,有权向大汗提出他们的请求,今天的胜者,似乎就是你们了!”

  “请大汗不要轻易下结论!”秦少陵施施然排众而出,在那之前,谁也没发现他在何处。

  颉利可汗微眯起眼,难辨喜怒地道:“谁让你进来的?谁让你参与狩猎的?”

  秦少陵深深躬下腰去,他的态度似乎很恭敬其实却很随意,好象一点都不担心。“大汗,您的大军可以踢平葱岭,却无法遮蔽您的光芒。你的光芒所在,自然引得我到来,岂是人力所能阻挡呢?”

  颉利可汗“哈哈”大笑着,吐动了一部棕黄髯须飘飘而起,他厚实的身躯在接受贡奉后初次从铺在地上的白虎皮上站起来,巍巍然如一座小山在走动。“秦少陵,你这样拍马屁的人才却没有在李世民的宫庭里面,实在太浪费了!”

  “我也这么想的,”秦少陵面上戏谑的味道很浓,他道:“我曾以为大汗会让我去唐皇的宫庭卧底,当个举世无双的大奸臣呢!”

  颉利笑得弯下腰去,他的肚子有点大了,不得不用手捧着,十分吃力。秦少陵很是遗憾地在一边摇头道:“可汗您腹中就算全装的是智慧,似乎也应该分给别人……比如我一点点了。”

  颉利有点哭笑不得,冲过来一把拎着秦少陵的衣襟,将他过肩摔了出去。他体态很笨重,动起来却剽捷轻盈,没几个人看清楚了他这一冲一摔的动作。秦少陵自然不会是措手不及,他很配合地摔出去,似乎还很配合地倒在虎皮边上,抱着头唉声叹气地坐起来,然而却没有并分狼狈之态。

  摔了他走回虎皮坐垫上去时,颉利皱着眉,手中拎着只挣动不已的兔子。“这是你献给我的猎物?”

  “正是,”秦少陵一本正经地道:“这是我方才在月宫里给您抓来的呢!”

  四下里一片哄笑声。

  尉凌云附身在聂千千耳边道:“他怎么和颉利可汗如此熟稔的?”

  然而只此轻微的动作,状似慵懒无赖的秦少陵的目光,似乎一刹那间就戳在了尉凌云身上。尉凌云回视他时,却又不见了那瞬间的冷厉,而是望向颉利可汗的、似乎极其谄媚、却半点不显卑贱的眼神。颉利此时拎着兔子拍打着秦少陵的肩,他们间的关系很让人费思量。似乎是主君与弄臣,却又好象亲密知交……更接近真相的可能是在这两者之间,或是两者不时地颠倒变换着。

  有些人,即使是你满心提防他时依然会欣赏他,你憎恨他时依然被他吸引,你自以为看透了他时他却时常有意外之举……尉凌云有限的人生阅历中,也许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。

  这只兔子当然并不是来自月宫,然而它的珍贵却也不逊于此。他是来自无数高山峻岭之外的佛国,据说是国王宠姬抱在怀中的那只。它能穿越似乎不可越的雪山深岭来到这里,说明又一条商道开通了。在它身后滚滚而来的,应该是无数金银珠宝。

  完美无暇的金豹皮和悍厉非凡的猎鹰,在这样的礼物面前,不免黯然失色。

  “他一直是这样的。”聂千千似乎答非所问。她开始回想起当年她与秦少陵随努阿舍拜访处罗可汗时,也是狩猎季,秦少陵似乎与颉利为猎物发生了一次争执。当时颉利已是统兵万人的酋长,而秦少陵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汉人孩童。他们之间如何发展出这样的关系,聂千千并无深知,相信一直到他坐上天煞盟主宝座的那天,盟里也几乎无人知晓……如果有人知道的话,那一定是努阿舍了。

  “秦少陵的猎物比你们的更珍贵,”颉利似乎不无遗憾地摇着头,道:“看来我只好将给予你们的恩赏给他了。”

  “更珍贵的猎物么?”聂千千踏上一步,向颉利深深地鞠下腰去。“请大汗想想今日河西走廊是怎样由一片荒芜变成流淌着金与蜜之地。请大汗想想,当遥远的北方还是一片虚无时,是谁带来另一个国度的消息。若无圣火的照耀,万里长途将陷入蛮野,再没有人将您的荣光遍达八方万里。请您记得您少年时也曾淋浴过火祆神的祝福,我摩诃萨甫努阿舍……”聂千千两眼含满泪花,道:“亲手为您燃起不熄的圣火!”

  “你是……努阿舍的那个女徒弟吗?”颉利不知道被这一席话打动了没有,他用鞭柄敲打着身边的地,状似无聊。

  “是!”

  “你叫聂……什么来着?”他摇摇硕大的头颅道:“汉人的名字我总记不住。”

  “奴婢汉名叫聂千千,您也可以叫我娜娜、我师常这么叫我。”

  “聂千千呀,秦少陵这王八羔子发疯,我以为是冲着你来的呢,你何必跑来见我呢?”颉利嘴上是在和聂千千说话,眼神却半笑不笑地瞟向秦少陵。

  秦少陵半起身鞠了一躬……然而这鞠躬的姿态也是极懒散的,似乎是在赞叹大汗的英明。“我想得到娜娜女神的垂青,却总是失望而归。”他随手抢过身边乐人的一柄胡琴,弹了两三个音后,用一种夸张的方式唱起来。

  “大汗!”聂千千不理会秦少陵,大喝一声便颉利的面孔很勉强地转向她。“大汗,十代的拜火教徒为您的汗国奉献了无数金银财宝,您的汗国也曾发誓庇护她,现在是您履行承诺的时侯了。拜火教会奉献出她所能奉献出的一切,只为营救出被无恩无义的贪狼囚禁的大萨甫!”

  “奉献出所能奉献的一切么?”颉利若有所思,半晌后突如其来地一举鞭,便有一名奴隶蹲伏到他脚下。

  “去,把他们都带过来!”鞭子在奴隶的肩上抽了一下,奴隶象只鼷鼠般紧贴着地跑开了。

  环坐的将军仆众彼此窃窃私语,连秦少陵含笑的眼角上,都似乎挂起了一丝疑惑。

  没过多久,奴隶连蹦带跳着,引了一阵人过来。当先的一个,见到秦少陵往后跳了一步,再见到尉凌云和聂千千又往前跑了几步,手里犹自抱着**金驼的圣火座,正是从早上起就不见了的安伽。在他身后,是一名又一名身穿白衣圣火法袍的老者们。聂千千默默数着他们的人数,显然,这便是现存所有大教区的萨甫了。

  “大汗……”一颗颗苍白的头颅垂了下去,似乎这样就能回避开秦少陵纯净清澈的笑脸,这笑脸在他们眼中,是恶魔的象征吧。 “您终于愿接见我们了。”他们发出些参差不齐的感喟。

  “你们眼中,我或许是无情无义,”颉利用鞭梢敲着面前的金碗,声音变得十分严厉起来,“但是汗庭要的不是友谊,也不是虚语中的效忠,而是实在的供养。秦少陵……”

 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,秦少陵很合作地整肃了一下表情。

  “向我表示,只要我不再尊庇护火教,他上缴的税率,将是以前的三倍!而他确实做到了!你们对汗庭的功劳能胜过他吗?你们忠心比他的忠心更能让我得到益处吗?你们无力保护自己,难道不是汗庭的累赘吗?”他的厉声喝问中,萨甫们被吓得有点发怔,无人答话。他一振肩头大氅站起,在空中抖起鞭子,咆哮道:“即然如此,你们为什么还要成天喋喋不休地在这里提醒我,说汗庭有责任要保你们呢?”

  “大汗!”聂千千匍匐几步上前,力争道:“大汗,秦少陵眼下能给您很多,然而他是在杀鸡取卵,如果没有了圣火的护佑,这条商路很快就会断绝的、很快就会的!”

  “喔,美人……”颉利好象突然从疯癫中清醒过来,拿鞭子抵着头。 “你若是愿意来到我的身边,我或许会感谢圣火的引导。”他倾斜下身子,一寸一寸地把一颗硕大蓬松的头颅递到了她面前去。

  聂千千“格格”一笑,手臂轻轻松松地绕到了颉利颈上,她的嘴唇往颉利耳边凑去,吐气如丝般道:“真的……只需要……这样?”

  颉利有点苦笑地将她手臂拉了下去,连忙摇头道:“不不,我可不想被人半夜里穿透了喉咙。”他拿手捂着粗大的脖子,似乎已经开始担心起来。

  秦少陵手指在胡琴上面若有若无地拨弄着,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
  “美人呀,”颉利坐回虎皮上,拨弄着鞭梢道:“除了你自己,你身上还有让我期待的东西。假如你能给我,那么……”

  秦少陵虚拨着的手指往下压了一下,赫然有一丝微不可闻的清呤在尉凌云脑中响起。微不可闻,却尖利如剑。显然这一声并不是只有秦少陵听到了,四下里围坐的人都颤了一颤。只有颉利似乎毫不为所动,盯着聂千千道:“我听说李家小儿正悬赏要找一本破书?”

  聂千千身躯抖了一抖,多日来为师父的安危忧心忡忡,她几乎都要忘了《炎黄录》之事。

  “我还听说你和……”颉利虚点了下尉凌云,道:“身边的这位,可以找到这本破书?”

  聂千千似乎还在犹豫,尉凌云已经大步走上前来道:“大汗,我们确实有了唐皇所寻找的那本书的线索,然而没有另外三个人,我们是无法开启藏有这本书的密室的。因此你可以说我们有这本书,也可以说没有。一切取决于您……是否让我们前去打开它。”

  “哈哈哈……”颉利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,道:“那我与你们定个百日之约吧,百日内,我保努阿舍那老混蛋活着,至于百日以后嘛……没那本破书,你们也不必来见我了。”

  他说完似乎已经厌倦了这通废话,挥了挥手,千军万马一起耸动起来,沿着长河向南迤逦而去。他走之时挥了挥鞭子,秦少陵似乎蛮不情愿地上马跟随在他身边。风中隐约能听到他不满的咕噜声。

  “大汗,李家二小子的一本破书,有什么稀罕么?”

  “李家二小子稀罕的东西,我当然就稀罕。”

  “你还真以为那书里能有什么平定天下的大道理?”

  “不,不不,天下是我突厥人的牧场,这就是最大的道理了……”

  三天以后,他们跟着拜火教的萨甫们,来到了哈尔和林,突厥大汗的牙帐所在,是现在他们唯一能暂时安身的地方。拜火教众们重新燃起了了安伽怀中金骆宝座中的圣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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